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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

透過百工職人的生命歷程,

認識各種從不知道的職業與創業故事

還有臺灣最基層的生猛力道!!!

 

中山大學西灣學院品創基地社會實踐團隊深耕台灣工業的發展源頭-前鎮草衙,用「勞動價值」與「創業精神」的重新論述,發掘出隱身在前草巷弄間,臺灣經濟奇蹟的幕後推手,以及各行各業的超級神人。透過記錄與連載,帶領大家用職人們的生命歷程,看見臺灣基層旺盛的生命力!


(中文) 在高雄愛河五福橋旁,有一家很有趣的古董店,店內擠滿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船貨古董,包括全台最完整的早期潛水裝,以及精密的天文鐘,甚至還有九十年前船上用的留聲機等不勝枚舉。今年七十四歲的老闆黃道明,是一位專門收集、買賣也分享拆船貨古董的收藏家。

 

他笑說:「早期拆船,拆一艘船,拆船老闆根本看什麼都視為垃圾,老闆只要『廢鐵、廢銅』而已。」猜猜看對老舊物件特別著迷的他,如何在報廢船中尋寶呢?船上除了儀器設備,還有哪些東西?想想看哪一種船值錢物最多?哪一種最少?郵輪?油輪?貨輪?客輪?航空母艦?

 

正因貨品具歷史感且來自世界各國的船舶,道明先生的店吸引許多國外收藏家或退役船員、船長專程前來,只為選購幾樣可以終身留念的紀念物。據他的觀察:「日本買家多喜歡買歐美物品,或是買海底撈的文物,外國買家則絕對不買沉船物品,火燒過的戰敗船舶也不要,認為不吉利,他們偏好活船。」道明先生透過買賣古董,廣交國、內外知音,也樂於當一個傳承文物的分享者,他隨意舉了美國聖地牙哥博物館內有一件船木板,就是出自他的收藏。

 

眼光獨到的道明先生,著迷於拆船貨古董,不知不覺幫全世界留下許多珍貴文物,他說:「現在科技產品早就取代了過去船上的儀器設備,能看到古董船藝品的機會愈來愈少,所以更加珍惜這些收藏,讓歷史繼續被保存。」


(中文) 三十二年次,今七十七歲的李進家,小學畢業後跟隨父親兄長討海賣魚,對於外出捕魚記憶,他說:「台灣海峽海象凶險,是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正因討海賺的錢不多,不愛讀冊又只想賺更多錢的李阿伯,便於民國五十六年偕同兄長來到「賺錢機會多」的前鎮打拼,開啟了他與拆船業的緣分。所以他是飄洋過海來高雄找工作,猜猜看他是哪裡人?

 

李阿伯先從換發氧氣瓶的雜工做起,摸索拆船的大致流程,待了四、五年學到些技術後,腦筋動得快的李阿伯,觀察到拆船流程其實是一個承包、分包再分包的過程,他說:「一艘船被主包商買下後,通常會再分給二包商承接拆船業務,這個二包商會再分給不同工作的包商。」每個環節利潤不盡相同,眼光敏銳的他留意到拆船雖有分海上和陸上兩個流程之別,但不論何者都需要起重吊掛。當時一心想賺錢的李阿伯,抱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心態,主動找拆船老闆包工程做,一回生二回熟,成為海上解體中的吊桿工包商。

 

李阿伯來高雄目標明確就是「找工作賺到錢」,所以他把拆船當生意做,生意人對數字最敏感,而今對於當時工資、物價仍記憶猶新,他說:「當時學徒一天五十元,工人一天一百至一百二十元,師傅是一天一千四或一千五。在民國六十幾年,米一斗才十元,租房是二百五十元。」可見當時工資行情明顯高出物價許多,無怪吸引不少人投入這產業。拆船不就是把船體逐一拆解,想想看為何拆船有學徒、工人、師傅之別?他們的能力差別在哪?


(中文) 你最喜歡吃肯德基炸雞?還是麥當勞炸雞?你知道台灣還有頂呱呱炸雞,香雞城炸雞嗎?

 

其實台灣的炸雞文化與民國六、七十年代的台灣經濟起飛有關係。當時台灣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經濟結構改變,使台灣從傳統農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型態,漸轉向工商業為主的小家庭生活結構,外食人口趨增,此時美式炸雞風潮席捲台灣,速食文化愈趨蓬勃。差不多此時,台式鹹酥雞攤車也如雨後春荀般的多起來,而為了與國外來的速食連鎖店家分庭抗禮,多數的鹹酥雞攤車多走入夜市、販賣時間也多在下班前後的傍晚時分,或是宵夜時段。再來猜猜看在台灣到底是先有鹹酥雞?還是先有雞排?

 

四十三年次,今年六十六歲的林勝貽,台中人。退伍後,軍中熟識的長官推薦他到台電公司上班,正逢十大建設,當時台電正進行核能發電廠工程,勝貽先生和其他軍中同袍,跟隨承包商一起做防漏電工程,漸漸完成核一到核三廠工程,料想不到核四卻遲遲無法動工,只好離開屏東恆春工廠,在親戚建議下,來到當時繁華的高雄草衙做小本生意。

 

當時草衙因蓬勃拆船業,為前鎮一帶最繁華的地段,隨處可見海產店林立,使得勝貽先生一開始經營鹹酥雞攤並沒有想像中順利,直至拆船業沒落、海產店紛倒閉,他的小攤子生意才逐漸轉好,晃眼間,在草衙已賣三十年。想想看為什麼林勝貽的鹹酥雞攤在拆船業沒落時,生意才轉好?拆船工人為何不光顧捧場?拆船工人的飲食偏好是什麼呢?


(中文) 二十六年次的陳啟清,人生列車駛過日治殖民歲月、見證台灣更迭起伏的政經局勢,而今八十三歲的阿清師,回憶過往,印象深刻的不是生處時代環境,而是辛苦的勞動人生。正因拆船大半輩子,阿清師講述往事,幾乎透過「話拆船」來標明他所經歷年代、人生大事,乃至處世感悟。拆船之於他,已非一項技術而是滲透人生血脈,歷經時間淬鍊,內化為宛如「庖丁解牛」般的職人精神。

 

「一開始是粗工,從『舉風』(搬氧氣瓶)給師傅用,然後是跟著吊鐵板的『土尾工』(啟動工的頭目)學啟動工作,四十一年開始正式下去拆船。差不多五十三、四年的時候,就自己出來做。」民國四十一年台灣拆船業還處於在國內摸索階段,以拆解撤退來台的大型船舶為主,直至五十年後漸掌握國際貿易的交涉手段,才逐步走向「拆船王國」的榮景。來自鼓山的陳啟清,從學徒到出師,正是台灣拆船業從摸索邁入自主蓬勃的時期,可說是「踏對時機」入行。

 

少壯投身拆船的阿清師,認為拆船撇步無他,就是把握每一次機會。繁瑣的拆船流程,阿清師能一目了然的簡化成一句:「船尾房子先、船頭最後拆,一個土尾仔吊、一個瓦斯仔割、一個下去拆機關。」一生拆解二百多艘船的阿清師,能自豪說出各國船體特色,也能輕易道出拆解油輪、貨輪、客輪、軍艦不同船體應留意的構造細節。想想看,哪一種船體在解體時最危險?日積月累的拆船經驗一點一滴滲透阿清師的耳目感官之中,誠如他自豪地說:「因為技術好,拆完能用的材料都比別人多,所以像荷蘭、新加玻、中國、日本的公司,都曾找我去幫忙。有時不能到現場看,就用電話聯絡指導,我不用看到東西就能知道問題在哪。」

 

拆船是個高風險、高利潤產業。想想看,為避免觸霉頭,拆船時不可講哪些話?阿清師說拆船很危險,不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是「你是我的兄弟,互相照顧就不危險。」所以隔天若要上工,他一定會先上船幫工人們看頭看尾,確保自己人能安全工作才「安心」下船。想想看,拆船需要一群拆船工人協力完成,阿清師在拆船流程中扮演角色是什麼?


(中文) 三十七年次,現已七十二歲的簡碖,自嘲有一個石字旁的碖,個性如名,像石頭經得起磨練。十九歲從屏東投靠高雄前鎮表哥家,那年為加工出口區成立第二年(1967)。如同當時多數從農村勞動移轉加工區工作的少女,簡大姐投身成衣女工,踏上台灣經濟起飛的時代輪軸,見證過加工區萬頭鑽動的上、下班人潮、車陣。

 

二十歲結婚的簡大姐一開始是開雜貨店,而後與先生開設一間專門製作神桌腳的加工小工廠,開啟第二事業。即使經營有成,簡大姐仍不放過任何賺錢機會,她仍開著雜貨店,仍不時觀察店內來去匆忙的客人。她回憶道,有天店裡來了一位油汙滿身的工人,吸引她的注意,一經探問,才知這位拆船工人專職抽油。好奇之人,總有顆冒險之心。簡大姐在與拆船工人聊天中嗅到一股能滾進更多錢財的機會,不顧油汙滿身,勇闖抽油事業。想想看,為何拆船前要先抽油?

 

通常凌晨三點出門抽油,船在拆之前,需先挖一個洞讓人進去打油,再用油管抽出來,抽油不能馬虎,抽不乾淨會引起爆炸,尤其淤積在油管底層的地方還得靠人工爬進去處理,常弄得全身黑啊!利潤高的抽油工作,實在不輕鬆,為了趕工,三天三夜不睡覺是家常便飯,更遑論工作環境發生危險的風險高。「會做事的人不怕操,油管車從一台到三台就是這樣來的。」簡大姐驕傲地說。

 

腦筋動得快,看準時機,立馬投入,闖出精彩人生的簡大姐,正因善於「把握當下」,所以時間對她而言,一分一秒都不願浪費。一天兜轉在抽油、看顧雜貨店、經營木材廠之間的她,還是位巡視允棟市場、管理市場攤商的收費員,也難怪簡大姐自嘲一天有三種顏色,清晨的抽油黑色、中午收允棟市場租金的白色,以及晚上陪先生去酒店談抽油生意的彩色。


(中文)

未完,待續…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