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舒婷、高敏薰、童靖倫、楊佳臻、戴渝蓁
教育部USR計畫「教育知識在地化與實踐場域全球化:由高雄舊港新灣出發」分為二個實踐場域:前鎮草衙、旗山。西灣學院品創基地(CoLib)做為執行團隊,在今年推動過程中,「實習生」招募,一直是二區業務同仁時不時就提出來、掛在嘴邊嚷嚷的議題,終於在暑假,由前草區的同仁,姑且稱為(偽)主管(真)工頭S與N,率先提出招募邀請,還透過「魔性貓貓社長大人」號召的社區徵信社、導覽人才培訓工作坊,要求有意參與品創基地實習的人,都要先進到前草場域走過、曬過、認識過,才獲得門票資格。嗯,工頭S與工頭N真的很瘋,但想不到,仍有三位年輕勇者留下來了。以下是實習生L、V以及N在加入品創基地之後、進到場域為期三個月,進行的階段性觀察。為方便讀者們進入工頭S、工頭N是如何與三位實習生互動的現場,以下全文將採取對話體。
我準備好了,也加入一個「準備好要和實習生工作」的單位
實習生L:首先,我想此次實習最讓人開心的是,單位有準備好接受實習生。能在一個收實習生時、有縝密思考的單位工作、實習,是讓人開心的體驗。這裡指的開心、準備好,我認為有很多點可以討論,包含很實際的工讀金、任務指引等。但最開心的是,主管丟一堆訊息來時,並非要催促你甚麼,而是他正在提供一些建議。雖然也許有人會覺得:蛤?難道這是要帶巨嬰實習生嗎?到底在幹嘛?!但我認為這種堅定、明確且完整的協助,一來能幫助實習生更明白怎麼完成工作項目,同時也能一邊肯定自己的工作,並同時思考其他可能的發展。
實習生N:從七月工作坊到現在,能進入品創實習真的是大學的目標之一。自己身為真正的前鎮在地人,能夠透過這個機會了解自己生活二十年來的社區,原來還有這麼多的面向,以及有一群認真在為前鎮努力的人,讓我更為自己身為「前鎮人」產生十足的認同感,也會想持續為這個地方付出。真的非常踏實。
工頭S:(開玩笑語氣)我覺得妳們很浮誇,我們只是想找女工。六月會起心動念招募實習生,真的是因為我們暑假活動太多,我和N吃不消……原本以為可能招不到人,但想不到,真的有人願意被騙欸……
工頭N:有工讀金是因為後面還有更……,以下開放自行想像(開玩笑語氣)。但我確實沒想到實習生N真的有夠在地,在地到很有趣。(工頭S:什麼叫「在地到很有趣」啦?)
實習生L:咦,我一開始是被做雜誌(刊物《工夫活》)釣進來的。進來後已經參與Summer camp(此指7月13日至7月15日營隊活動)、前草地區小旅行設計、《工夫活》第四期內容等等。
工頭N:居然被工夫活釣,釣你真容易(喂)。
工頭S:說到summer camp,真的要再次感謝L,心理素質很好。直接被我cue進講英文、當英文小助教,和一群國中小生雙語互動的激烈現場(汗)。還被國中同學當面問:「妳是台灣人,不是外國人喔,為什麼我們這組沒有外國同學?妳會講英文不算啦。」……對於國籍定義有這麼深刻的理解我也是很敬佩呢(乾笑)。再次謝謝L。
工頭N:也很感謝L當天才跟我說其實她英文只有___,但還是願意繼續下去。勇者是妳!
工頭S:那V呢?這幾個月的感覺?
進到地方才真正面對「地方創生」挑戰
實習生V:我這三個月就是不斷往返前草,參與工作坊、踏查設計導覽路線、拍攝古著計畫、協助活動等等。從還需要透過導航前往基地開會,到現在已經可以稍微熟門熟路穿梭在前鎮地區。
實習生N:其中遇到人超好的大舒跟敏薰(工頭N:我人本來就很好欸?工頭S:不要趁機灌迷湯!),還有兩位很照顧我的夥伴L、夥伴V,實習過程也體會到社區的熱情,小美老師、雅婷給的回饋,還有時不時地參觀小活動,接觸到很多有趣的事物,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入街區的養分,能夠將所學直接帶入自己平常生活的家鄉,也結交到了一群有相同想法的青年夥伴。
實習生V:是,認識了許多為自己家鄉努力貢獻的在地青年,這些感受是很特別且深刻的。這是一件付出很多心力但回報可能很少的事,但卻還是有一群人堅持在為自己的土地耕耘奉獻。今日的前鎮已不如過去加工出口區時期般發達,但這段時間扎根在此,看見許多地方人士積極地在自己的土地上發展、創生,即使力量很小,散播較慢,但他們仍然努力且持續在做自己認同的事。我覺得在實習的這段期間,學習到最多的便是如何「地方創生」,要將一個地方復興、推廣出去,實際參與在其中才知道有多不容易。
工頭S:妳這段話很感人、很美,但,等等,我們有在「地方創生」嗎?!我真心覺得還好而已(開玩笑語氣)。
實習生V:應該是說,要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協作、獲得在地居民的支持,宣傳要有多方管道、合適的題材發揮,種種加總,才能建構起一場「好的地方創生」。但要得到居民的支持,甚至是關注,是最為困難的。這幾次的觀察與經驗,許多人會認為平時安穩的生活為何需要被打擾或改變,或是礙於某些因素不想被報導、拍攝,甚至找不到對這些議題有興趣的人一同參與,這些都讓執行變得困難且使人灰心。
實習生L:這讓我想到小旅行這部分的工作。「小旅行」,四處都有,但要深入到能夠好好談話、建立長期關係,相當不容易。前草小旅行的規劃設計,雖然搭著前草創創生活節的舉辦,但也是一套被期許日後可以留在當地、讓當地的社區單位、民眾,在日常也能推動的行程,所以需要媒合店家及當地景點來規劃。在這過程中的溝通,倚賴單位投入的心力、當地居民的參與。在實習開始前,大家似乎已經有些聯絡,也有幸,在近日有機會參與另外一條關係的搭建。雖然主要交涉的不是我,但旁觀來說,也能在當中感到困難—建立關係本來就不容易,何況是希望對方「打開」一些內容、開放給其他任何人(拉進小旅行規劃)。
工頭S:任何一段關係的建立、經營,都是一門工夫活。但本來計畫案就是「人」的工作─尤其若是像V所說,是「地方創生」的話。
實習生V:(舉手補充)我覺得,透過實習,也學習到如何在地方上聯繫不同領域的人,以及如何發掘一個地方重要且值得被宣傳的事物。
實習生L:設身處地的想,我認為社區工作的某種「遮蔽自己」的性質,並不容易做到,需要非常明確的收斂、劃清關係的界線。當然,有許多人會聲稱自己因為喜歡某某地、所以待在某某地。但以工作現場來說,這些交界的模糊會讓工作無法順利推進,且會導致下一次合作的狀況改變。
工頭S:我不太確定我是否明白妳這邊的意思。但就我的立場,或許可以解釋成:我是以什麼身分、什麼工作契機而進入這個場域,這些客觀條件和限制,都是應當誠懇告知合作對象的,換言之,不用也不要高談闊論,也不是什麼偉大的培力,就是一起工作,如此而已。
回到「人」真實的會遇,才是一切的起點
實習生V:但逐漸熟悉與認識這裡的文化、歷史、產業、地方人文之後,即使不是身為前草人,也會深深感受到這裡的魅力與特殊性。
實習生N:我是在地人(大笑)。說真的,即使實習結束,往後前鎮若仍有類似的討論、活動,我也會以在地人身分持續參與,也希望能透過自己的聲音,給予品創基地一些來自在地的回饋與理解,也能在之後社區需要的時候,因為品創基地的實習經驗、人員互動的經驗,能夠給予更多的幫忙。
工頭N:聽到實習生N這樣說,真的很欣慰,有留下一個實習生N是在地人、又會在實習結束後持續參與社區,就很值得。
實習生V:期盼前草可以再次興盛起來!
工頭N:實習生N是我們前草未來重要的種子,第四屆生活節就交給你了!(誤)
工頭S:哈,謝謝大家回饋!我覺得這些有關「人」的真實感受和相遇,應該就是實習單位最想聽到的吧,哈哈。
實習生N:真的好喜歡(品創基地)這個地方啊啊啊啊!!!!
工頭S:不是,妳怎麼突然這麼激動?!不要浮誇!
實習生N:就算是在辦公室實習也很開心啊!總覺得每次進辦公室就能學習到新的事情,不論是行政、還是任務進度,壓力說來輕鬆卻也不容易,就算沒有特別完成什麼事情,能夠和辦公室夥伴一同辦公討論,在團隊裡有幫忙到的地方,都足以讓我覺得充實。
工頭N:謝謝妳跑公文都不累,我會繼續交給妳的……。
實習生N:有點捨不得這個地方……再來也會持續忙碌吧,一起完成更多酷酷的事情,並且是和大家一起完成的!再麻煩品創基地的大家包容我這個2002的阿妹仔哈哈哈哈!
工頭S:結果是要炫耀年輕資本是嘛(大笑)!好啦好啦我們知道妳2002年出生的,年紀輕又是在地人,要多做一點事。
實習生V:(望向實習生N)期待這股地方創生的力量得以持續生長下去;也期待自己能跟著夥伴們一起為前草帶來更多不一樣的改變。
實習生L:那個,我也想講一下……我這次在品創的實習,抱持著多觀察、保守嘗試執行的心情,這些選擇關乎性格,而執行時的安全感,我認為是可以在比三個月更長的時間內培育出來的。雖然接下來卡開學修課,目前參與得比較零碎,但就這兩個月來,我認為這個實習單位是可以讓實習生自身調整、自行決定吸收什麼樣的「實習」。更重要的是,實習單位內有年齡相仿的同儕是非常有助益的,像是其他系所的夥伴,尤其是,會告訴你怎麼寫論文、找指導教授、怎麼談戀愛、聽音樂的主管……
工頭S:(轉頭看工頭N)
工頭N:(轉頭看後面)(沒人)
結語:當「我」在USR計畫「實習」
「實習生」在職場環境中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計畫團隊同仁也是在實際互動的過程中找出彼此感覺舒適、一起往前邁進的工作方式與態度,而同時,也要嘗試讓所有的人(以及連帶而來的創造力、想像力、社區趴趴走能力、幹話或尬聊種種想得到想不到的能力)維持動力、進而回饋到計畫業務進行。
路漫漫,但開始走了,就會有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