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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USR教育知識在地化與實踐場域全球化計畫 旗山團隊

 

國立中山大學USR教育知識在地化與實踐場域全球化旗山團隊每年在旗山舉辦創旗山合宿共學系列課程,由參與地方以及文化設計的角度,每年帶領同學參與、觀察、聆聽、了解地方的聲音,並且由文化設計的角度反饋地方,已經形成良好的課程傳統。今年不例外地,藉著新年度計畫展開的籌備階段,首發便是趁著春光,拜訪問候我們旗山的合作夥伴。

 

按照李文環「空間與歷史」的論述,「旗山」所代表的概念與地理空間「大得曖昧」。對於田野調查與收集在地歷史與人物故事的工作來說,也的確是如此。例如這次春訪,我們計畫拜訪的夥伴分散在大林、圓潭以及與美濃交接的崙仔頂。一行人車沿著省道28和29,傍著楠梓仙溪行進。29省道從楠梓仙溪左岸過渡到右岸之前轉一個90度的彎,吉豐打鐵店就在這個彎道角折上 ,再前行過溪之後,就由平原入山了。已經傳承了60年的老店,第三代主人林宴同引導我們停車。

吉豐打鐵店位於旗山區最北端的大林,山區與平原的交界

進入店裡,原在看購、坐著閒聊的人客慌忙起身幫主人招呼,「老師哦,高雄中山大學哦,我知道我知道,過壁的孫子也在高雄讀冊!」手一擺,無心無形地把我們的眼光帶向陳列櫥。陳列櫥是玻璃的,貼著牆壁。也許因為有點陰天,玻璃稍稍混濁。雖然如此,玻璃內的工具刀與工藝刀鬧鬧嚷嚷,光芒直透出霧霾。手工的溫度與對技術的執著,讓鐵的鋒利冰冷與鑄型淬煉的火熱毫不矛盾的共生共榮。以農具刀起家的吉豐打鐵,第一代師傅是林吉光先生。第二代林享旻師傅隨著技藝的精進,開始對工藝藝術產生興趣。台灣的刀具工藝並不蓬勃,需要技術的工藝,先得有精湛的技術,才能探索藝術,也許是原因。第二代師傅林享旻熟悉工法,精煉技術後,自然生出對藝術的渴切。無師無資源便只能透過雜誌平面的研析,在腦中轉譯成製作過程後,再一個一個步驟嘗試製作。就這樣,工藝刀一把一把出現了。

只是,疾病奪走林享旻師傅。我們旗山團隊前年開始走訪了解吉豐時,也是少主宴同幾經傍徨後,終於決定他的職人生涯要繼承父親,要遵從父親的遺言:「好好照顧爺爺奶奶」,從家鄉開始的時候。

 

2020年創旗山合宿共學課程成果「學生地方誌」中,採訪吉豐打鐵店的同學們非常深入的採訪了少主林晏同。宴同當時剛剛大學畢業,與採訪同學年紀相仿。宴同沒有採訪同學們幸運,當不了幾時的社會新鮮人,沒有摸索的奢侈,便得扛起同時是師傅又是經營者的重任。同學們自然和他是心靈相通的,話題非常多。對於宴同「選擇在生活與交通皆不方便、年輕人嚴重外流的地區從事打鐵這份極需體力與耐心的工作」,更是異常的好奇。雖說是時勢造英雄,這個決定外在來看,會猜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家業的逼迫。但是宴同對同學們侃侃述說,明言「對於很多事物都願意嘗試,不喜歡的事情也不會強迫自己接受,而打鐵這項技術他並不排斥,便決定投身其中。」

第三代返鄉青年林宴同先生與打鐵店火爐

我們多數人的孩童、少年、青少年時期都活在升學的空間裡,與家人,尤其是與自己父母親的互動,也常常只侷限於吃飯睡覺,自己的家業是什麼、對社區與社會的意義何在,並沒有什麼促動思考的契機。晏同並不例外於我們,他自己坦言不像父親從甫長成便開始打鐵,他其實對打鐵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是跟著爺爺學習後,「他發現自己享受於完成一把刀的成就感,也因此願意堅持下去」。

 

楊士奇老師和洪世謙老師殷殷問候:「最近好嗎?有什麼新的發展?」宴同不慍不火地回答:「最近新買進瓦斯的電爐。」「哦?」老師們很感興趣!「當然我們火爐的技術不會放下,參訪或者帶課程都還是會以火爐為主。」「那為什麼…..」「工作委託完成得比較快,如果用電爐的話,溫度控制不太需要看火色的經驗,製作工具刀的話會比較方便,也比較安全。」晏同解釋的同時,想起,他之前在「創旗山」課程執行成果「學生地方誌」裡講自己的苯拙,不禁莞爾。

吉豐打鐵店 動力機械打鐵裝置

林晏同先生講解 打鐵器具的使用過程

晏同在「學生地方誌」採訪中,跟同學們分享,告訴同學技術還未純熟的他,如何一把訂製刀重打了五次。「打鐵這份技術所需要的是經驗的累積,因為對於刀的形狀、弧度或是厚薄等,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測量標準,都是以目測來盼斷是否繼續打磨。而他對完美的苛求也讓他願意盡心盡力的完成一把理想的刀具」。

 

我們期待這一年會來到吉豐打鐵店課程體驗,以及暑期「創旗山合宿共學」的同學們透過宴同 – 他們的同儕,能夠對職人精神同理同身。以晏同和吉豐打鐵店為開端,觸發學生主動關心地方,串連學生與地方,不僅地方採集與轉譯能繼續,還能開始與地方一起建構與共創。